人体又不是音乐喷泉，按个按钮说喷血就喷血了，总要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云朗煦感觉自己的手肘撞上的区域没有任何骨骼，就知道必定是伤到肖霁的腹部了。
他原本只想趁着肖霁身体不适能多和对方纠缠一会儿，哪里会想真的伤到肖霁，先下心里是一万个过意不去。
云朗煦不敢再有任何动作，觉察到肖霁牵制他的力量越来越弱，到最后不得不撑着他才勉强没有倒下。
这并非肖霁的表演，而是胃出血确是会出现无力的症状。
数字数到五后肖霁就再也没有出声，云朗煦身体灵活地一边支撑住肖霁，一边让自己想办法翻了个身。
见到的就是肖霁相比方才又差了几分的脸色，和额角的些许冷汗。
“教官，”云朗煦支撑住肖霁，“我在这儿，倚着我就好。”
云朗煦一边说着，一边听着周围的脚步声。之前肖霁教育的那个哨兵这会儿还在附近，导致云朗煦不敢贸然扶着肖霁出训练场。
倒是不是觉得对方会报复肖霁，只是怕他万一看见肖霁现在的样子，抓着肖霁身体状况不好的事情不放做出什么没意思的事情来。
之前被肖霁教育的那个学生叫岑辛，下课之后一直在训练场周围转悠，磨磨唧唧的不肯走。
他一直在等肖霁从训练场出来，好私下和对方说几句话。岑辛当然清楚，他是被肖霁当出头鸟戏弄了，心中是有几分不忿，但是更多的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莫名情绪。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个年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说还没有到见到一个向导就爱上一个向导的程度，但是和向导有了接触，哪怕只是被肖霁引导着走出神游这种根本算不上什么的接触，也难免要胡思乱想一会儿。
再说肖霁本来就长得好看，不同于其他向导那种温和的美感，单论长相的话，肖霁给人带来的是一种温柔却又带着一丝威慑力的感觉。
哨兵在人们的印象中，似乎永远是战斗机器一样的存在。哪怕他们因为自己敏锐的五感而饱受折磨，但是在一双双眼睛的注释下，他们也习惯了不去退缩，不去示弱。
所以肖霁作为向导，他的强大会激发哨兵的征服欲，同时又给了哨兵一个喘息的契机。在这段关系中，哨兵可以不做主导者，可以放下那种“天塌了也有哨兵定着”的坚强，可以真正意义上的放松下来。
这种感觉深深地吸引着岑辛。
至于为什么其他的哨兵学生没有产生这样的感觉，约莫是肖霁平日里作为教官实在是太欠了，所以学生们对他产生不了任何情愫。
岑辛左等右等也不见肖霁出来，就自己进了训练场，正好撞见云朗煦轻拍着肖霁的背给对方顺气。
年轻的哨兵一瞬间就被各种情绪冲昏了头脑，肖霁之前还是那样强大而又自信的一个人，引导他走出神游的时候的时候是，表面上跟他勾肩搭背，实际上是不想让他摔倒的时候更是。
而那样意气风发的人，原来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如果那脆弱的一面是属于自己的……岑辛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那就更好了。
当然，岑辛没觉得班长此时出现在肖霁的旁边有什么不对的。毕竟班长成天跑前跑后地被肖霁办事，在他看来云朗煦是不得已才成天围着肖霁转悠，也是可怜人。
胃出血的症状是呕血，肖霁本来就想吐，被云朗煦一拍愈发的要忍不住。
“没事……”肖霁抓住云朗煦的胳膊，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什么不对，还在执念于挑战的事情，“这次是我不好，挑战还是不作数。”
说完闭上眼睛调整的呼吸，似乎是在压制着什么。
那神情岑辛再熟悉不过了，他有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平时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晕车。
肖霁现在的状态和他妹妹晕车想吐又压抑着不能在车上吐的样子一模一样。
“班长你愣着做什么，赶紧扶教官——”
话还没说完，两个哨兵就敏锐地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他们朝着肖霁的方向看去。
肖霁捂着嘴干呕，系统的症状是不可能单靠人力压制住的，何况他也不想压制。
“嗒、嗒。”
血液从他的指缝，滴落在地面上。
“看着可能有点严重，”肖霁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有气无力的样子，以至于说的话一点说服力没有，“不过教官没事，你们别害怕。”
接着他就在两个哨兵的惊呼之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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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肖霁长期服用的药物中有刺激胃部成分，之前他饮食还不怎么规律，最近似乎好了不少，但是喜食生冷的毛病我估计他是改不了了。”
医生合上诊断结果，“这次出血似乎还有腹部受到撞击的影响，我知道你们训练的时候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他要是活得在意一点也不至于一下就撞出来胃出血，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别担心。”
学生不小心伤到教官的事情总会发生，医生这种情况见得多了，见到云朗煦一副要丧偶了似的的神情，就安慰了几句。
云朗煦没怎么觉得宽心，倒是惹得岑辛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朗煦一眼。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后，肖霁终于安安稳稳地躺在了病床上，两个哨兵也就此得闲，都在病房里坐了下来。
云朗煦本来对岑辛没什么好印象，更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一直赖在这里不肯走。就算是被肖霁教育后心中不平要看肖霁的笑话，也不应该在现在这种情形还有那个心思。
岑辛盯着云朗煦看了一会儿，先开了口，“班长，教官之前不还好好的，那医生说的腹部受到撞击，是怎么回事？”
云朗煦要是感受不到这语气中的不善便是个傻子，就算之前一万个心疼懊悔，现在也要打肿脸充胖子，“我挑战的时候打的，医生都说怨不得我，怎么，你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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