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次出面和高盛谈的不是亨利·凯撒克他们，而是汇丰的沈粥。
沈粥邀请戴威尔到半岛酒店喝下午茶。
面对沈粥的突然邀请，戴威尔只是稍稍有点意外，他猜到了英资会找他谈谈，只不过没想到出面的会是汇丰大班，而对于沈粥的邀请，他无法拒绝。
尽管高盛的实力比汇丰要强多了，但这里是香江不是美国，高盛想要在香江立足，就不能得罪汇丰这个香江金融界的巨头。
半岛酒店。
“大班，很荣幸接到你的下午茶邀请，我是高盛的戴威尔，说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
高盛和汇丰在业务上有很多重叠的地方，因此对于高盛等华尔街机构的到来，汇丰当然不会欢迎，以前双方也基本上没有打交道，主要是高盛等机构想要融入香江但汇丰却不愿意让它们轻易融入香江。
“你好，戴威尔经理。”
沈粥倒是没有摆架子，尽管就地位上来说，他等同于高盛总裁，戴威尔和他相比差了好几级，但谁让今天的下午茶是他发出邀请的呢。
“戴威尔经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想咨询一下，你们高盛昨天是在买入和记黄埔的股份对吧？而且买入了大致十亿港币左右的资金！”
虽然说是咨询，但沈粥话里话外明着告诉对方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预估出了对方收购的大致资金量。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想我们高盛买入和记黄埔股票这事应该没有问题吧。”
戴威尔闻言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承认了，因为他知道这事瞒不过汇丰，说谎没有任何意义。汇丰这么快就得知是高盛在买入和记黄埔股票这点，并没有让戴威尔意外，因为换成是在华尔街的话，高盛也能很快就查到谁在买入哪只股票，除非查的是其它华尔街巨头，那就另说了。
“当然没有问题。”
沈粥笑了笑，说道：“只不过有一些汇丰的合作伙伴在做空和记黄埔，和记黄埔因为林生的立场和大量减持出现巨大利空，很多有实力的人都想从它身上咬下一口肥肉，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高盛竟然会选择逆势做多，和大家做对手盘。”
“高盛如果想分块蛋糕的话，我想大家都会欢迎，做空的资金越多越好。”
“就是不知道高盛愿不愿意和大家一起交个朋友了。”
戴威尔听得出沈粥话中的意思，不交朋友那就是做敌人了，他当即道：“高盛很乐意和所有人交朋友，而且买入和记黄埔股票用的不是高盛自己的资金，高盛只是接了一个委托，并不是要跟大家做对手盘。”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误会了。”
沈粥没有意外，因为来之前就考虑过高盛是接受委托这种可能性，他当即道：“不知高盛可否将买入的股票转让给汇丰？违约金什么的由汇丰支付，而且汇丰绝对不会让高盛白做这件事，我相信高盛肯定很想在香江打开市场，在这方面汇丰能够给予帮助，为高盛介绍几个朋友。”
“很抱歉，和记黄埔的股票是绝对不能转让的。”
戴威尔虽然有点心动，但还是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先不说林佰诚在美国那边和母公司有很多合作的地方，母公司不会允许他得罪林佰诚，单单站在香江分公司的立场上，也不能把林佰诚这个香江首富得罪死。
“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
尽管已经猜到了高盛会拒绝，但沈粥还是想争取一下：“如果高盛愿意出售股份，那么就能得到怡和、太古、会德丰以及嘉道理家族的友谊。”
“我本人非常愿意和他们做朋友，但我很抱歉，高盛的信用高于一切。”
戴威尔还是拒绝了，信用这玩意只要利益足够，是可以暂时丢到一边的，只可惜以这种方式获得英资友谊是弊大于利。
沈粥闻言嗤之以鼻，大家谁不知道谁啊，华尔街的资本要是将信用看的比利益还高，他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戴威尔经理，希望你回去后可以再考虑考虑，要是改变了决定，只要是在下周一股市开盘前，就随时可以联系我。”其实沈粥已经知道，对方改变决定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了，这么说不过是抱着万一的想法而已。
“好。”
戴威尔这次没有直接拒绝，算是给了沈粥一个面子。反正到时候不联系沈粥就是了，没必要当面坚决的拒绝，一点面子也不给沈粥，在香江这边得罪汇丰是不明智的。
没有买到高盛那里的和记黄埔股份，沈粥倒也没有太失望，他紧接着询问起是谁委托高盛收购的，委托方又委托高盛收购多少资金。
戴威尔不想太过得罪地头蛇的英资，因此故作为难，最后很是勉强的告诉沈粥是一家离岸公司，并没有提秦岚，那样等于直接告诉沈粥是林佰诚在委托高盛。
沈粥记下离岸公司的名字，然后询问委托方委托高盛收购多少资金的和记黄埔股票，戴威尔还是故作为难，然后在沈粥表示能得到英资友谊后，才告知是十亿港币资金。
戴威尔没有提高盛已经不再接受秦岚的委托，而是由沈粥主动提起这事，表示大家不希望高盛继续买入和记黄埔的股票，不管是自己的资金还是别人的委托，高盛因此受到的损失将会得到补偿。
戴威尔‘勉强’答应了下来，暗示英资欠高盛一个人情。
沈粥答应了，要不是不想跟高盛撕破脸，在香江这个地方，汇丰以及英资有的是办法搞高盛，就连在香江有不小能量的林佰诚都挡不住英资，更不要说在香江没有多少实力的高盛了。
这也就是高盛，如果把高盛换成是华资的中小公司，沈粥根本就不会约对方见面，而是直接动用手段搞对方的公司，让对方不得不退让妥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欠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高盛的实力在香江是不怎么样，但高盛依托美国在国际上的实力却很强，不管是汇丰还是英资在国际上都有产业，不可能完全将高盛得罪死，那样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
北平。
距离晚宴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林佰诚等人回到国宾馆。
林佰诚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去找包裕刚等人聊天，等待着晚宴开始。
中午在北平逛了一个下午，林佰诚发现这个年代的北平还谈不上现代化的大都市，想想也挺正常的，毕竟内地这边前年才决定改革开放，而且改革开放的地方还不是北平这里。
改革开放肯定会给北平带来巨变，但这变化不是短时间就有的，而是随着时间慢慢出现。
时间在林佰诚等人的聊天中慢慢过去，直到晚宴时间到来，林佰诚和包裕刚等人一起前往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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