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突然身后一阵急促草叶声响,一个身影朝她矫健一扑,瞬时间站立不稳,她“啊”的尖叫一声,被紧紧拥住,脊背贴上一个火热的胸膛。
耳边喷的是炙热的喘息,带着得意的笑:“你看,我不在,你就慌了。”
“你……”
她脸红过耳,本能一挣,身周两臂箍得更紧,贴附了烧灼般的体温。她忽的腿发软,如同被甜味儿的细雨拂了全身,那水的沿着脊背汇集,聚在她膝盖涡儿,滴滴答答的落下,带走了所有的体力。
耳廓火烫通红,脖颈里痒得让人发抖。她不由得低头,看到一只戴了皮手套的手,两根指头轻夹,夹出了她手中攥着的水囊,丢在地上,哗的一声,打散了一地落英。
她两手空空,头脑也空空,整个身子仿佛被掏空。三步之外就是马车,在外面是村庄和佃农。她被严严实实挡在马车后面,若有人看到了,也只能看到一旋玫红丝裙的底部,在翠嫩草地上,不安地扭动着,仿佛被捕入网中的小雀儿。
罗敷轻声叫:“十九郎……”
两只手被交替握住,盖在腰间。她倏然发现,身后把她完全裹在怀里的,已经完全称得上一个年轻男人。结实的胸膛,一鼓一鼓的抵着她,有力的手臂,不由分说箍着她。他低头,脸颊蹭她的光滑如丝的秀发,蹭她象牙般细嫩的脖子,不知餍足地呼吸她身周香气——也许是弥漫四方的桃花香?
她脑后有漆木簪。他于是偏转头,眼中正落入一个莹白玲珑小耳廓。以前他只觉美,今日无师自通,低头轻轻一啄。
一丝冷玉般凉意,然而唇未离开,那里已成粉嫩,烧得滚烫。
怀里的身子一震颤抖。罗敷几乎是哀求的,再次叫他:“十九郎……”
“呀……”他似乎这才发觉唐突,带笑在她耳边说:“没经阿姊同意。该怎么罚呢?”
罗敷面红耳赤,带呜咽腔,求他:“不罚不罚,你先放开我……”
“我放开,你走了,怎么办?”
“不走……”
“保证?”
“保证……”
“永远不走?”
“……”
罗敷羞恼,用力掰肋下那两只手。奈何身轻体软腿脚酸,力气已被抽走大半,怎么敌得过热情少年的力量。王放大睁开眼,从她下巴和脖颈的交汇缝隙里,饶有兴致地看她忙。再一抬眼,后颈发根那里,慢慢沁出细细的汗来。
他觉得有趣,看准了她右耳耳廓,又是一啄,点燃她另外半边身子。她彻底没力气了,肌肤粟粒浮起,从脸蛋到脖子红透。
他喜出望外,算是学到了个不传之秘,以前怎没发现,她耳朵上如此怕痒?
待要再试一下,罗敷算是怕了,用力扭身,格格笑着,说:“你有完没完!”
羊毛还不能认准一个地方薅呢!他上瘾了是怎地!
王放玩心大起,得意洋洋笑道:“没完!……”
罗敷左右挣不过两寸之地,困难地在他怀抱里转过半个身子,笑着用手肘顶他,半真半假捏他手指头。
突然身子一飘,脚尖几乎离了地。手臂被裹得微痛,脖颈被吹的热气紊乱起来,一下子被拥紧得喘不过气。
她惊叫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狼狈窜出老远,心有余悸地伸手摸自己腰窝以下。方才她明明感觉到……
王放早松开她,做错事一般,弯弓驼背,躲得在一颗树后头。
“……我给你摘桃花。”
莫名其妙一句话,他挑了根最高的花枝,专心致志地鉴别起花儿来,不时回头偷看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桃花红。
罗敷原地不敢动,许久,心跳才回慢了些。
眼看王放磨磨蹭蹭的,背影挺拔而直,不一会儿捧来一掌的花瓣儿,负荆请罪似的,慢慢走到她跟前,朝她乖巧一笑。
小女郎那张脸,也说不清到底跟花瓣儿谁更红。看那张眉清目朗的隽秀脸蛋,又生不起气来。若换了个别人,这么讨好兮兮的一笑,她可得怀疑人家不安好心,是不是有什么陷阱等着她。
但换成十九郎,她已经磨练出了准确的直觉,觉得就算有陷阱,她跌进去,也不会跌得痛,多半底下还有颗糖
她抿起嘴,依旧脸红似火,但也不接那花瓣,轻声斥责:“你不乖!”
王放无言以对,也不敢颠倒黑白的自夸“乖”。欲盖弥彰地拉拉衣带,原本端正的,让他给拉歪了。
放以往,罗敷会像个真阿姊那样帮他整。现在……
休想!看他还敢肆无忌惮。
她干看着,心头乱哄哄的,不知该想些什么。
他蹲下身,轻轻将花瓣放在她脚边地上,有些郁郁的说:“其实我也知,阿姊没那么喜欢我。我只是忍不住。你或许讨厌这样……”
他一这么可怜兮兮的说话,罗敷就受不了,心尖被他拨得直颤。没人疼没人爱的苦孩子,家业也没了,父亲也没了,除了她,还能在何处寻温暖呢?
连忙弯腰,扶着他肩膀,剖白心志,说:“没讨厌,不讨厌你,怎么会讨厌呢……”
她心口跳得厉害,话都说不利索。
这十分不利索的话,却被他迅速解读了。王放就着她的手扶,迅速立起身来,睫毛忽闪,眼带希冀,问她:“那你喜不喜欢我?”
罗敷轻捂心口,手背能看出一起一伏。没见过如此直载了当的问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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