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怎么会到这来？”梁爽眨巴着眼睛。
“我来找工作，你们这儿还招人吗？”周弋抓住梁爽不尖叫的空隙迅速表明来意。
“招呀招呀招呀。”梁爽说，“我是你的粉丝，我真的是你的粉丝。”
周弋不太明白这姐姐说自己是他粉丝和招不招人有什么关系。
直到台子上的男人慢慢走过来。
荆呈虽然年纪大点儿，但还没到痴呆的那种地步。
在朝这小孩儿走过来的短短几步里，他已经迅速回忆起了究竟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我们见过。”荆呈走到他面前，很笃定地说。
当然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周弋想，而后挤出一个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笑容：“好像是的。”
“你能做什么？”荆呈摸出烟咬着，朝他抬了抬下巴。
“你是这儿的老板？”周弋问。
“算吧。”荆呈说。
“我会架子鼓，很厉害的那种。”周弋说，表情特别云淡风轻。
荆呈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就笑出来了。
头一回听有人这么自我介绍，自己说自己很厉害。
不过配上周弋那一脸的淡然，居然让人觉得有点可信。
“是是是，他很厉害的，我知道。”梁爽在一边插嘴道。
“…711吗你，把人底细查这么清楚？”荆呈看了她一眼。
梁爽顿时就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躲边上去了：“不是…这是作为一个铁粉应该做的事情…”
“你自己说的不算，得别人说你厉害才算。”荆呈转头看向周弋。
周弋稍歪了下脑袋，有点疑惑不解：“为什么非要别人说了才算？”
…行吧，现在的小孩还挺能反驳的。
“那你给我现场表演一段。”荆呈拉开椅子坐下来，“我看看。”
“我没道具。”周弋说得干脆利落。
“…你不是鼓手吗？”荆呈看着他。
“鼓抵掉了。”周弋也看着他，又补充道，“没有钱买新的。”
荆呈：“.…..”
荆呈：“那请问你要无实物表演吗？”
周弋想了想回答：“如果老板您能给我赞助一个鼓，以后我生是乐队的人，死是乐队的鬼。”
荆呈按了按太阳穴，缓缓抬手指着门外：“滚。”
“架子鼓，花臂，19禁，再加…再加他还是某私企老总的私生子，哎操这个不算。”梁爽赶苍蝇似的挥了一下手臂，又开始掰着手指头重新数她从网上搞来的关于周弋的信息，“架子鼓，花臂，19禁…”
荆呈冷着脸坐她对面，越过梁爽的脑袋看着那小孩儿背对着他正坐在椅子上喝饮料。
这饮料还是他调的。
“多吸引人的标签啊！关键还颜好！”梁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荆呈收回了目光。
“有完没完了你？”荆呈看着她，心说其实这小孩儿颜也就一般好，眼睛还没赵桐的大。
“老大，这么优秀的小孩儿你不收，天理难容啊！”梁爽作哀嚎状，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凑过来，“老大，看在他是我偶像又落魄到如此地步的份上，你就把他招进来吧！”
“你知道女孩儿撒娇对我没用。”荆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果汁儿。
“狠心的老男人。”梁爽撅着嘴瞪了他一眼。
“我不老。”荆呈说，抬手朝她挥了挥，“送客去。”
“那以后乐队就剩我们仨了。”梁爽有气无力地准备起身。
“你也知道赵桐要走的事情？”荆呈抬眼。
“啊，他很早之前就跟我和闯哥说过了，一直没让我们告诉你。”梁爽叹口气，“可能还没想好吧，跟你说了？”
“今天刚说。”荆呈低头咬着吸管。
“那就是决定好了。”梁爽说得煞有介事，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哎不过你怎么办啊老大，他走了你…”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那小孩儿吗？”荆呈说。
“对啊，”梁爽又朝桌上拍了一巴掌，“所以你就让他留下来呗，人是鼓手，我们乐队这么多年不一直没找着合适的鼓手吗？”
“那这么多年没鼓手不一样也挺好吗。”荆呈笑道。
“.…..”
“我不跟你说，从今天起我不跟你说话。”梁爽咬牙切齿地瞪他。
“试试吧。”荆呈说。
“什…么？”梁爽愣住了。
“我说让他试试。”荆呈站起来，在梁爽滞后一秒的尖叫声里朝周弋走过去。
“可以给你买鼓，但是公费有限，买不了很好的，你凑合着用。”
靠。
荆呈在说出这话之后，觉得都快被自己感动到了。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精神啊。
自己落魄的同时，还伸手要帮助一个比自己更落魄的小孩儿？
周弋显然没有想到荆呈愿意收他，瞪着眼睛站起来。
“真…真的吗？”
“昨天真没摔着哪儿吧？”荆呈打量着他。
“没…谢谢老板。”周弋说。
“别叫老板啦，叫老大！”梁爽冲过来很兴奋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周弋倒吸一口冷气：“老大。”
“态度倒是比昨天要好不少。”荆呈笑了一声。
周弋干笑，有点后悔昨天在他跳下来拽自己的时候狠狠推了他一把。
“啊，昨天？什么昨天？”只有梁爽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你不是说要我给你签名吗？”周弋看着她。
“哦对对对对。”梁爽摸出自己的小本子。
为表示对于乐队新成员的欢迎，由荆呈做东，请大家在古镇附近的烧烤摊上吃了一顿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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