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呈扯开包装袋,低头咬了一口。
“得是年轻人,牙口好,才能冬天吃冰棍儿,不是年轻人没这个资本。”
他晃了晃手里的冰棍儿。
“你几岁了?”小女孩儿有点不服气。
“27。”荆呈说。
“那挺老了。”她遗憾地摇摇头。
“.…..”荆呈恨恨地咬着冰棍儿走了。
今天轮到周弋演鬼,小李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穿一身黑色长袍从出口走进去。
“哎等会儿,”小李笑眯眯地拿了顶假发递给他,“这个没戴呢。”
“...算了吧?”周弋眼皮跳了一下。
要不戴这个他挨打的风险几率还能小一点儿。
“老板说只穿道袍,二十块。”小李正色,“戴上假发,加二十块。”
“嗯。”周弋面色平静地把假发接了过去,像披外套似的挂在肩膀上。
“我并不是垂涎这区区二十块,而是想要给自己一些历练。”在进去之前他转头潇洒地丢下一句。
小李:“.…..”
鬼屋里光线不太好,偶尔墙壁上还会有喷气装置冷不丁朝人猛地喷一口气。
周弋沿着记好的路线靠墙慢走,时不时会蹭到墙壁上毛茸茸的不明物体。
心里还挺毛的。
不得不说老板对于这个鬼屋建造工程还是很严谨的,场景和氛围逼真得让周弋都发憷。
他觉得自己跟神经病似的,穿着一身老阻碍走路的拖地长袍,脑袋上挂着串和海带一样的假的不能再假的黑长直。
明明自己演的就是个鬼,还心里发毛。
周弋想就自己这烂得跟淤泥有得一比的演技,绝对连半个人都吓不到。
……
小碎步走完一条通道他都没遇到半个人,尖叫声倒是老传过来。
周弋抱臂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
还是没来。
周弋叹口气,拖着长袍往里面走了几步,刚拐了个角,就迎面撞上排队排得跟食堂打饭似的一行游客。
七八双眼睛和他对瞪着。
空气突然安静。
半秒之后,尖叫声此起彼伏。
游客们的表情…精彩纷呈。
周弋:“.…..”
他试图抬脚朝前走几步,并做出一些张牙舞爪的动作。
“别过来!别过来!”
游客里似乎有个男士特别胆小,紧紧抓着身边一位女士的胳膊,大声叫起来。
一边叫还觉得不过瘾,一边把手里的营养快线塑料瓶朝周弋的脑袋上砸过来。
“操。”周弋偏了一下脑袋,塑料瓶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去,撞到墙壁上,又砰的一声掉到地上。
周弋捋了捋额前的长刘海儿,大步流星朝营养快线男走过去。
“啊!!”那男的瞪大眼睛,抬脚就踹过来。
周弋膝盖上被重重挨了一脚,随着惯性摔到身后的假墙上。
“你他妈没看见外边写着不能殴打工作人员吗?”周弋摘了假发一把扔在地上,揪过快线男的衣领。
还没怎么吓人吧,再怎么害怕也得分清虚拟和现实吧?
真他妈把人当鬼看啊。
周弋火气大得不行,扬起手就想还他一拳。
快线男的脸在他的手臂下越来越模糊,逐渐变成视线里一团团密密麻麻的圈儿。
“啊!!终止终止!!”
一声尖叫把周弋带回现实,他发现自己还靠在墙壁上。
尖叫是快线男发出来的。
他顶着一张恐惧得快扭曲的脸,拼命按着墙上的红色求救按钮。
哦,原来刚刚自己在…幻想啊。
但膝盖上传来的疼痛倒是真的。
“怎么没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出去啊!”快线男快哭了,嚎得比身边几位女士都响。
“你怎么还不走哇你!”他指着周弋喊道。
“.…..我带你们出去。”周弋叹口气。
“什么?!”快线男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经费有限,工作人员就两个。”周弋摘了假发,忍着疼朝他笑笑,“另一个是今天售票的,所以我兼职吓你们和带你们出去。”
“.…..”
快到出口的时候,周弋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很嫌弃地说:“胆子跟眼屎似的那么点,玩不起就别来玩,丢人好吗?”
紧接着是刚那快线男的声音:“嗬,你怎么说话呢,我交了钱的,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干你屁事。”
“那你就能随便打人啦?你还没跟这小弟弟道歉呢!”另一个热心群众插嘴道。
眼看着你一言我一语就要吵起来,周弋赶紧转身打圆场:“没关系没关系…大家都没事儿就好,我也没事儿。”
就是刚幻想里那一拳没落下来,不太解气。
周弋心里说。
“唉,把裤腿掀起来。”小李拿着沾了红花油的棉签在周弋面前蹲下。
“我自己来吧。”周弋说。
“嗯,你先把裤腿掀上去。”小李看着他。
周弋慢吞吞地把裤腿卷上去。
小李把棉签递给他。
周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还成,就是红了一片,有点肿。
不过疼倒是真挺疼的。
“那男的看着瘦不拉几一个,力气还挺大的。”小李皱眉骂了句。
周弋笑了一下,拿着棉签在膝盖上慢慢地涂了几圈。
今天周弋的状态不太好,惯例的架子鼓独奏表演虽然依旧挺完美,但比前几次要差多了,总给人一种…没完全发挥出来的感觉。
荆呈能感受到。
打烊的时候王闯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老大你夜宵想吃什么,虾饺还是荷包蛋?牛肉面还是烤土豆?”
荆呈边打扫边转头看他一眼:“平时你的夜宵内容都这么丰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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