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马车里，苏轻黎已经收了戏腔。
戚成昊闭目凝神，觉得咿咿呀呀的戏腔比那古琴好听多了，他可没忘记凌霄宫那壶加足了料的鹿血酒，还有未足月便出生，却与一般婴孩差不多大的早产儿。
今生再见柳亦茹，戚成昊只能想到自己头上的青青草原，若不是为了保住皇家颜面，还有多为早殇的长女积阴德，再加上他懂得什么叫稚子无辜，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反正他今生已无心登九五高堂，还是离终究会双双辜负的人远一点。
“好听，在唱一曲。”
戚成昊揉揉眉心，觉得重活一回也挺累的，终究逃不开一些不想见的旧人。
半晌听不到声响，戚成昊睁眼，看见苏轻黎沁着豆大汗珠的额头，冷峻的脸庞上忽然有了急色，“这是怎么了？”
“殿下，我的肚子忽然绞痛得厉害。”苏轻黎没想到戚成昊听完嫦娥奔月还想听别的，她是真得好多年没唱过了，基本功什么的早就还给师父了，先前戚成昊只说要再听她唱嫦娥奔月，她便日日练，才能恢复到六七成的功力，若是师父在场，必然会罚她抄书十遍先静静心。
她哪有时间把别的曲目也捡起来，情急之下，她只能老招新用，戚成昊不是苏照希，应该看不穿她的把戏。
戚成昊的手覆上她的额头，神色更是慌张，“这是发烧了。”
掀开窗帷看了看马车外，他大声说，“西抉，速度快点，车上的……好像病了！”
苏轻黎？苏姑娘？苏……
戚成昊早忘记他先前与顾西抉说好的，唤她阿苏。
马车的速度上来了，颠簸感也上来了，苏轻黎偷偷看了两眼戚成昊，他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轻声宽慰道，“殿下，不妨事，应该是我晚饭还没吃，饿得了……”
“……”
戚成昊撇她一眼，一副根本不相信一个人会因为少吃一顿发饿到发烧的模样。
“你别说话，马上就到了，让张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苏轻黎怕自己的伪装在张太医那露馅，欺君之罪，那可不是她敢惹上身的是非，“殿下，这是老毛病，我啥都不怕，就怕饿着。待我回去，吃两口饭，定会好的，不用麻烦张太医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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