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事,越是懂事,那夜一事便不再单纯。
荣国君王余烨祝寿,众人受邀。
楼然早早起身到莱王府正厅等候余归城,不着片刻,余归城来到正厅,见到楼然也在,讶然,面有喜色。
余归城这么多年一直在外争战,从未参加过宫宴,本想拿借口推脱到常国办事,楼然竟在此等候。
一身素衣朴素清雅不显华贵,头戴玉簪别无他物。
身为女子不精装打扮片刻,反而比他早起在正厅等候,要么是不兴于化妆,就只有兴奋于入宫了。
“您受邀入宫,为何这般打扮?”
面对余归城的不解,楼然更是不解。
他这还不算好看?低头环顾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是江谣精挑细选的,他只管穿在身上,好看就行,莫非不符合场合?
“您只管高兴便是,劳烦待归城换身衣裳。”迈步离开,楼然竟跟在身后,完全没有身为一个女子的矜持,这让余归城不由摇头叹笑。
“您是不打算入宫的?”在楼然心底,余归城已非从前的余归城,他也不再把从前的他和现在的他放在一起,只是,没想到他会有不敢面对的事。“我陪您去啊。”
余归城点头,“正有此意,您陪同,倒是有个伴。”
“为何不去?”楼然还是好奇余归城心里害怕什么,现在的余归城在他面前毫无弱点,捕捉不到,便只有多方位了解。
“无人陪同。”
沉默半响,楼然深度怀疑这是哪门子借口,堂堂莱王爷居然跟他开玩笑,“王爷真是说笑,据我所知,宋府一家受邀,宋晚卿也是在内。”
“晚卿与六娘同受邀,一个门口长草、一位身子不适。试问何人陪同?”
也是,楼然没有考虑过那位宋公子的奇处,只是,一直有个问题十分不解,他们包括浣云本人都说她身子不好,认识这近一年的时间,也没听闻过任何身子不适的现象啊。
有时间得给她把把脉象,虽是男女授授不亲,可他不介意,在他眼里,浣云亲如姐妹,比那该死的楼月好多了!
不同车程,却是相同时间相遇,一下车,迎面便是宋晚卿一张臭比茅坑的脸,不同于浣云的是,人家面朝阳光,脸上带笑,不时转头欣赏着宫内美景。
好在江谣不在,不然便是两张臭茅坑脸放一起,互相熏。
这时,楼然是理解了早晨余归城所问的话意了。他高兴就好,确实是。来这里的女子一个个装扮华丽精美,堪比选美,他一个另类出现,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丫鬟。
不行,我得表现得像个女子,不美,至少得端庄。
顿时收敛住心性,表现得像个小鸟依人的女子慢步跟在余归城身旁。余归城以为他心性外向会跑去找那些常来往于莱王府的公子、千金们玩,这时候竟跟在他旁边,余归城刻意放慢脚步与他同行。
二人正往浣云所在的方向走去,几位朝中大臣朗朗大笑向二人走来。肚大如牛,手臂壮实的老者见到二人首当行礼,不等余归城回礼,便开口调侃,“莱王爷年青才俊、魁梧有力,如今又是身伴佳人,实在般配。”
楼然一惊,面无表情直盯着余归城看,好在这位心情是好的,表面客客气气。
这位的玩笑都敢开,想来老者不简单。余归城与老者简单寒喧几句之后,又再继续往前走。再去看余归城的神色,没有不高兴,反而眼底带笑看着浣云。
心里不是滋味。
不可对他有非分之想,这一切都是楼月的。
宋家的公子哥儿都来了,想来禄王妃也在其中。与余归城道声别后,进入人群中打听禄王妃的去向。
谁知,这一问竟无人识得禄王妃真面目。这禄王妃出行一向低调,竟低调得无人识得。
人群之中又再遇见先前那位敢于调侃余归城的老者,楼然不知其身份,点头致礼,正当错身而过,忽而一想,觉得老者有可能会认识禄王妃,再回身一问。
“老人家,您可见过住于睦国边境的禄王妃?”
老者正身打量楼然,同样不知其身份,“年轻人见识少,这禄王妃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入宫,见她做甚?”
“得她照顾,以为在此能见她一面。”很想见她一面,得知没来颇有失落,“老人家,您知禄王妃有何缘由不入宫?”
老者侧身抬眼看楼然,又再打量他,不由心里感叹,“何家府上的小姐如此高挑,还这般壮实。”
“小姐应不是荣国人,荣国人都知荣、睦两国交好数十年,近几年却大不如前,事由得从含笑太皇太后仙逝后说起。两国太皇太后年幼时期相依为命情同姐妹,又都是睦国人, 后因战事新王余烨起位开始,两位便产生分歧不再相见。禄王妃又与太皇太后相熟,太皇太后仙逝后荣国有意起兵打睦国,禄王妃阻拦不过,才搬离皇城。”
情同姐妹?
情同姐妹,姐妹死了还去偷她的不腐仙珠?
楼然一直以为孔氏没有传说中那么坏,以“一人罪一人担”来说,减少了江谣的负罪感,他就相信孔氏绝非狠心之人,难道,他信错人了?
低声道别之后,楼然离开人群去找余归城,再一拐角进入殿堂中,几个侍卫走到他面前,“楼月公主,禄王妃等候您已久,请。”
等候?
“禄王妃入宫了?”如此,楼然回身去张望,不见老者身影,老者能骗他不成?又或是,不同往昔才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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