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舅舅眼眸一亮,随即叹气:“这得要陛下撑得住,既然英亲王有心图谋,这事儿恐怕艰难,如今宫中没一没敲丧钟,我们纵然知道宫中出事,没有圣旨也不能进宫,且等明日再看吧。”
凤姐避过巡街御史回到了府里,过了一个时辰,张瑞芬到了荣府,随身带着水晗的奶娘与小厮,张瑞芬假称要进宫伺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身染沉疴,让水晗道荣府回避,免得过了病气。
水晗却道:“既然太后娘娘病重,孩儿也应该进宫伺疾才是啊?”
凤姐把凤珮给了张瑞芬,张瑞芬将凤珮交给水晗:“可认得这块凤珮?”
水晗道:“认得,这是太后娘娘的随身玉佩,是太上皇当年赐给太后娘娘。”
张瑞芬笑道:“晗儿真聪明,正是太后娘娘的玉佩,见玉佩如同见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有旨意,让晗儿在荣府回避,并听从二奶奶的吩咐,晗儿可愿意领旨?”
水晗闻言,普通跪地,双手接过玉佩:“皇孙水晗领旨,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张瑞芬不知道这一去母子能否见面,临别眼泪如梭。
水晗顿时紧张起来:“母妃为何流泪?是不是父王又责骂您了?”
张瑞芬摇头:“不是,母妃是担心太后的病情,心中难过。”
水晗小大人一般言道:“太后娘娘吉人天相,孩儿会每年替太后娘娘抄经祈福,保佑太后娘娘早日康复,母妃不必过分担忧。”
凤姐觉得这孩子真是很不错,只可惜,年岁太小了。
当晚,贾琏没有回府。
翌日清晨,昭儿回府报信,说是奉圣军没有异动,倒是英亲王府的亲兵入宫了,替换之前的侍卫,守住了皇宫。午后,皇宫终于传来丧钟。上皇与太后同时薨逝。
讣告将雪花一样飞出京都。
天下震惊!
然后,让贾府张家林家,这些知情之人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乾元帝因为太上皇与太后娘娘接连仙逝,重病卧床。下旨命英亲王摄政监国,代理朝政。
消息一出,满朝文武震惊不已。几位王爷与皇子更是难以置信。
论理,熙郡王北郡王才是当权王爷,一个管着兵部刑部,一个管着户部吏部,如今竟然出来一个闲王监国,实在蹊跷!
贾赦再次重申这是皇家的事情,与百姓无关。
他告诫凤姐贾琏,坐等消息,不要急躁。
凤姐知道英亲王动手了,京都估计马上陷入骚乱。她首先让人把所有的孩子送进后山,家里的女孩子迎春惜春黛玉都进入后山别墅。
贾母邢蚰烟,王家只有王子胜夫人进驻后山,王子腾夫人与贾敏要等着进宫哭灵。
张家老太太带着三个孙少爷,两位孙小姐,也进入后山躲避。
外面只留下贾赦邢氏凤姐贾琮几个主子。宁府的尤氏与可卿却要进宫哭灵。正如贾府的奴才没有戴孝的资格,在皇室面前,家孝要放一放了。
就连贾蓉也要放下家孝进京了。
然后,凤姐吩咐将府里换上一色的白灯笼,就连门口的石狮子也戴上了白花。
全面启用青字辈云字辈作为护院,加上王家的六十个孩儿兵,日夜三班倒巡视府邸,外面则有王家的两百捕队,作为外援,将荣府护得铁桶一般。
三日后,吏部颁布政令,太后与上皇择吉开吊。百姓半年内不许婚丧嫁娶。勋贵清贵人家,一年内不许婚配,不许摆宴听戏。
这日正是腊月二十七。双圣开吊。张家两位舅母,贾敏凤姐尤氏可卿,齐齐进宫哭灵。
然后,大家哭灵的时候,后宫出来消息,贾元春在养心殿上吊生殉了。
这事儿再次震惊了朝野。礼部与宗令商议,这等节烈忠义之人需要大力褒奖。
英亲王闻言心神大定,他一直很忙,没得及搜捕贾元春,她倒是自己死了,倒是损了自己的麻烦了。
然后,英亲王询问报信的太监秦顺:“贾元春可与贾府王府的人联络?”
秦顺道:“并没有,贾府来了二奶奶,王家来的王三太太,他们都在大殿跪拜哭灵,王府的亲兵守着呢,就是如厕也有人跟着,根本没有人进过内院。”
英亲王这才安心,顺着礼部尚书的提议,册封贾元春为贤德妃。
这是死后哀荣!
北静郡王这时候出列禀奏:“贾府教养出贾元春这等节烈女子,应该褒奖才是。”
忠顺王嬉笑:“北王,你倒是举贤不避亲。”
北王道:“后宫佳丽无数,只有贾氏娘娘追随太上皇与太后娘娘,难道不该褒奖?实话告诉你,这等忠孝节义之人,出一个本王歌颂一个,出两个,本王褒奖一双。不然,咱们去陛下面前说理去?”
张家舅舅眉头一动,北王这是要见陛下?
这般时候,东西南北失望态度一致,要么褒奖,要么去陛下面前分输赢。
英亲王这时说话了:“忠顺王,你这是质疑本摄政王?”
凤姐在养心殿跪着听宣,听着太监褒奖贾元春的时候,忽然间,乾清宫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叫声,竟然是大皇子二皇子硬闯乾清宫后殿,求见乾元帝,竟然被英亲王诬陷大皇子与二皇子忤逆陛下,让殿前侍卫捉拿。
两位王子当然不服气,顿时动手,结果,竟然在乱斗中被殿前武士用金瓜锤砸破脑袋,头破血流,晕厥过去。
太医用金针刺穴也没能让两人清醒。
然后,金殿之上再没有人敢质疑了,因为,除了宫外的大皇子与二皇子,余下存活的三皇子到十皇子都没出现,据说都在陛下面前尽孝。
这一说法让朝臣心中拔凉。
然后,凤姐们这些进宫哭灵的诰命夫人,竟然被留在养心殿里了。夜半不许出宫,一起被关在养心殿后面的配殿中。可怜这些荣华富贵的贵妇人,竟然吃喝拉撒都有阉人跟随。夜半也只能坐着守夜,不敢合眼睡觉。
凤姐发现,所有的诰命夫人是许进不许出。很显然,英亲王这是把这些诰命夫人当成筹码了。
整整二十七日,足够英亲王一个个威胁那些柱石朝臣了。
果然,翌日起,英亲王因为当殿叱骂陈家老状元,因为二皇子病重身亡,陈大学士乃是二皇子的外用,气愤之极,当殿纳谏,言称英亲王排除异己,屠杀陛下血脉,乃桀纣重生。
英亲王正要排除异己,陈大学士当殿跳出来,正合心意,便以陈大学士犯上为名下了诏狱。结果,陈大学士难以忍受此等侮辱,竟然当殿撞身亡。
鲜血染红了金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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