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角落里,有一堆枯枝,上面躺了一个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一头凌乱的花白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她的脸,身上的衣服上满是血迹,颜色已经变黑,腥臭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在她头的位置,放着一只破碗,里面的食物已经长霉,不知道已经放置了多久了。
如此情形,让人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四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
“还活着。”江睿轩道。
那人听到有人来了,微微动了动身子,便又没了气息。
“沈清扬,过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沈清扬抗议,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难不成我去?还是你觉得小湖去比较合适?”江睿轩冷哼。
沈清扬吃瘪,不清不愿的朝那人走去,“喂,你还活着吗?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恩。”对方发出一声呻吟声,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先带上去再说吧,能被关在这里的人,绝不简单。”唐如烟看着那人,从身材看,应该是个妇人,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妇人!唐如烟脑海中闪过一个人,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的妇人。
“江睿轩,你看她不眼熟吗?”唐如烟看向江睿轩,江睿轩皱了皱眉头,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还真有点眼熟,是——
江睿轩看向唐如烟,唐如烟点点头,两人想法达成了共识。这个人,便是前不久他们刚刚找到,便无缘无故消失在望君楼地牢里的妇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她那么久都不见踪迹,想不到她竟然藏身在他们身边,不过,藏身在这样的地方,若不是这次的发现,他们还真找不到这里。
“沈清扬,先送她出去。”
“为什么又是我!”沈清扬嗷嗷大叫,心中却明白,这活是非他莫属的,抱怨归抱怨,还是扶起老妇人扛在肩上,另一只手则捏住了鼻子。
“我先走一步,不然我会窒息的。”沈清扬说着飞快的朝外走去。
“姐姐,我们也走吧,这里已经干净了。”小湖说完也跟在沈清扬的身后离去。
唐如烟与江睿轩对视一眼,看着小湖离去的背影,闪过一丝不解。这里面明明还有人,为何小湖却说没有人了呢?她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的?
“要去看看吗?”江睿轩看着一角,嘴角泛起一个冷笑。小湖,是不是聪明过头了?还是觉得他们都感知不到呢?
唐如烟想了想,摇摇头,“走吧,相信她一回。”
江睿轩没有意义,唐如烟怎么决定便随她吧,其实他心底也是不愿意去的,隔壁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江睿轩心底害怕,他暂时还不想面对那样的事情。
一个时辰后,老妇人醒转过来,吃过了饭又清洗了一番,加上小湖的药丸,老妇人神色好了许多。
沈清扬盯着那老妇人看了许久,猛然惊醒,“这不是我家里打扫的聋哑婆婆吗?你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沈清扬脑海中满是问号,他是有一段时间没回过沈府了,可连打扫的聋哑婆婆都出现在那种地方,变成了身份莫测的人,这也太离谱了吧!有没有人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我。”老妇人缓缓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沈清扬被老妇人吓到了,“你,你竟然会说话?”
老妇人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怜悯,“我会说话,你们想知道什么?”老妇人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她本来以为她就要死了,却被他们救出来了。
她不是无缘无故受人恩惠的人,作为回报,她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天了,也没有了替小姐跟夫人报仇的能力。沈清扬,固然可怜,可谁让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呢?让他知道也好。
江睿轩看了看唐如烟,唐如烟看着老妇人问道。
“你是被谁抓到那里去的?”
“童佳雪那个贱人。”老妇人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要是童佳雪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咬死她。
沈清扬眼神暗了些。他已经知道了,姑姑是生母,她原本不叫沈漠漠,而是童佳雪。
“你是谁?”
“夫人的陪嫁丫鬟。”老妇人道。
唐如烟点点头,跟她猜测的是一样的。“一个陪嫁丫鬟,为了替主子报仇,潜伏三十年,确实难为你了。”
沈清扬愣了,“你说你是谁的陪嫁丫鬟?”
“沈夫人的陪嫁丫鬟。”老妇人盯着沈清扬,怎么说他也是少爷的儿子,少爷跟小姐都是夫人的心头肉,只是少爷,竟然是非不分,跟那个女人纠缠不清,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心疼不已。
“奶奶的陪嫁丫鬟?”沈清扬喃喃道。“你要替谁报仇?”
唐如烟颇感无奈,沈漠漠对自己的儿子,保护的很好,这个沈清扬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不知道经历了如此大劫之后,会不会成熟起来。
“哼,你们沈家对不起夫人跟小姐,你们都该下地狱的。”老妇人说着竟然哀嚎起来,一边说一边哭,似是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沈清扬愣在当场,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奶奶跟姑姑是被爷爷杀死的?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爷爷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杀害自己的女儿,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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