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顿时领会,不等细想何人有这般骇龙走蛇的声势,只先料到上下齐发力,三个重伤之人想要破出沙土并不难,不过还得辨别上面那股力道最终落在何处。
白玉堂正要提刀灌以内劲再劈一刀开道,忽而望着顶上的裂缝一愣。
“猫儿……!”白玉堂叫道。
展昭也仰头一愣,那顶上的石壁这会儿不是白玉堂劈出的那两刀了,而是密密麻麻的裂缝,好似整个都要塌下来。而在这其中……展昭轻轻一蹬足,飞上而上,单手一摆,添之白玉堂又一刀去,沙石砖块坠地,而展昭一把抓出了卡在石壁缝隙里的东西——正是三人皆能瞧见的一把黑沉沉的钝剑末端。
它好似早就卡在沙石之中,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又被顶上那声势骇人的狂震所推滑落,如今被主人所念,从这石壁之上显出身形。
三尺有三、柄长七寸、刃宽五寸。
上古宝剑巨阙!
“玉堂!”展昭头也不回地笑道,拔剑一扬,龙吟长啸,困兽出笼,恰似霜寒十四洲。
白玉堂手中画影竟是自己兴奋地颤栗起来,凶煞逼人,寒意冲天,势要与钝剑巨阙一争高下!白玉堂一挑眉,眸中神采更甚,在展昭出声的刹那间已然忍着伤势一跃而起。
帕里黛愕然,闻白玉堂高声道:“既是你氿城埋葬旧日之地,毁了一室也无碍罢。”
长刀落白光,两派长明灯上的灯火齐齐晃了一下,刀剑正面重重相撞,日月争锋,谁也不让谁,直发出清脆又愉悦的当响。二人的目光须臾交错,不必言语费事,各是斜上抬臂一掀,刀剑相交处拉窜出一条长长的火花,两侧石墙跟着这股浩大声势晃动起来,而顶上石壁被二人旗鼓相当又交织相融的霜刃气劲劈开,直冲云霄而上。
大地猛然一沉。
不对!
展昭与白玉堂对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到意外之色。
照理说,从此处向上,便是他弄塌了这石壁天花板,让沙石陷入,也毁不了这氿城底下的墓地。至多埋了此两间石室罢了,对上头的氿城该是影响不多,更不会伤及氿城城民。
怎的声势如此之大?
莫不是是被先前那股可怕声势震得石壁龟裂交错?还是在展昭与白玉堂这刀剑合璧下,劈碎了哪道用于承重的石墙,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向下滑去?若如此……顶上该如何?!二人心头沉沉,却不知究竟哪儿出错,更不知那最先生出变化的是氿泉赤水,从底下掀起漩涡,从地底到氿城炸起数丈之高。如今沙石砖块纷纷碎落,砸的满地漆器陶罐噼里啪啦地响,正是地动山摇!
来不及多想了!
“走!”白玉堂与展昭齐齐催了帕里黛一声,二人已经直逼顶上石壁裂缝中去。
一步!
石壁天花板成块坠落,沙石扑面。
到这时,二人一已然顾不上伤势,只提一口气不松,刀剑皆去,交错的可怕内劲于刀剑化作实实在在的气刃,劈开了沙石。黄沙漫天,三个人在整座城池底下冲破沙石,从远至近犹如巨龙摆尾,隆隆作响,直往上踏,被压得浑身沙泥、身前背后鲜血狂飙也不敢停留半步,盯着下陷的沙石往前,面色煞白如纸,死咬着牙抬臂往前。
两步、三步——五步!
狂风巨浪掀天地、覆山石。
帕里黛紧跟身后,被溅了满脸鲜血,眼泪从眼角滚入沙土。
八步——!
十一步——!
不过片刻,展昭与白玉堂看不见对方的脸,只在黄沙缝隙里看到了朦胧的白光,还听到了凄厉的尖叫和胡七八糟的人声。
十四步!
在外头的数双眼睛下,没有什么秘密揭开帷幕,只有一个身影先从青铜沙漏隔出的那条通道尽头,那个仿佛沙土覆盖、积堵得严严实实的地方冲了出来。
“婆婆!!”
“是婆婆!!”
数人高呼,尖叫的老妪神色凝住,忽而一口气堵住心口竟是昏了过去。
不是展昭和白玉堂,是帕里黛!
“……!!!”白发的女子翻滚着扶住了青铜沙漏的一侧,顾不得应答那些氿城百姓,只急急向后望去,嘴里竟是一声也叫唤不出,双眼泪如雨下。旁人不知,她跟在展昭和白玉堂身后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那时眼见着就要冲出桎梏,二人皆在黄沙铺面迷人眼中,隐约瞧见了沙土之间嵌着人,不知生死。
不!定是活人!
帕里黛跟在二人身后尚且顾不上许多,那二人却半分犹疑也无,只齐齐向后一伸手,将帕里黛的两臂一抓,用力朝外头甩了出去。帕里黛大惊失色,只在黄沙中隐约见他们又自己提着刀剑、划开沙石,各奔向沙石之中将那不知死活的可怜人人拽了出来!顾不得看究竟是谁,二人先发力将其为像沙包一般推甩出去。
这氿城几乎全是中了黑沙虫毒之人,倘使死了哪还有什么尸首!定是活人!!
二人本就重伤,这前后一拽,展昭和白玉堂终于力竭,强提的一口气差点一泻千里。天灾岂是人力能扛,这下沉的沙石被强开一条道来已然时可怕至极,又甩救二人,怕是神仙也要断气,二人再提不起刀剑,只凭着一股超凡毅力与求生欲念奋力往沙石前冲,才勉强探出半个身形,身体发软向前刀去,顺着那条道又跌滑下,又要被下陷的沙石给活活埋回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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